讀大學時,特彆喜歡認老鄉,其中有酉陽來的同學,讓我第一次知道瞭酉陽這個地方。貧窮落後的印象根深蒂固,一直在畢業後乃至工作中偶爾的想起裏。即便是準備開始一場吃苦耐勞的“文化苦旅”,我也從未把目的地定格為酉陽。無他,在生活中嚮來偏遠的地方,即便是杭州、烏魯木齊,三亞,到達它們的方便也好過到酉陽。再說,酉陽有什麼呢?大山深處的日子,當極為不便;煤油燈點燃的風月,與旅行無關。然而,“忽如一夜春風來”,劃歸重慶的酉陽,慢慢地由默默無聞的自覺形慚開始走上前颱。原來,這裏有陶淵明的桃花源,有韆年的龔灘古鎮…它的美帶著質樸,以一種震撼人心的安靜,開始顛覆如我這般以為自己看盡風景的自以為是之徒的自信。那些總以為代錶苦難的山水,何嘗不是人間最值得琢磨的風景?在這仲春季節,跟著春風一起,芒鞋粘春泥,到酉陽花田鄉何傢岩村,去擁抱不一樣的田園風情。一、梯田層疊之美揀一個晴朗的的四月清晨,從何傢岩村莊沿路挺進,隨著山嶺盤鏇。一邊是蜿蜒麯摺流淌的潺潺溪水,一邊是綠樹蒼山,峰迴路轉間,梯田忽現。春夏之交,嶺上山榖間薄霧彌漫,被輕曼的晨風調皮地扯開,露齣一片片歡快的禾綠,如玻璃種的翡翠,晶瑩剔透,洋溢著歡愉生機。正是春耕蓄水之際,溪流沿著山坡,淌入層層稻田。活蹦亂跳的水,蕩漾著粼粼波光,奏響瞭大自然清澈的歌。晨光裏的歌太陽在東邊的雲朵裏若隱若現,迫不及待的陽光一頭紮進下方水滿泥潤的梯田。仿佛有打碎的鏡子攤滿視綫,動蕩的閃光將人晃得睜不開眼。接天連地的大片梯田,渾然天成,廣泛分布於山崗、溝榖中;四野無人,唯有風聲、鳥啼、牛哞縱橫。在這天地間隨便找個地方停下來,安靜地駐足等待,等雲霧消散,就像守候一次花開。太陽升起來,光芒萬丈。流浪的水汽找到瞭歸去的地方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散,連綿不絕的花田梯田如被掀開蓋頭的新娘,端莊秀麗,美得不可方物。斑斕的畫捲時間在此刻凝滯,美麗在此際徘徊,我們在這時迷失。這便是這深閨姑娘齣嫁時的魅力,那代錶瞭她一生最讓人心動的驚艷。就連央視也情不自禁替它做過心甘情願的宣傳。二、古寨花田鄉是個多民族混居之地。在這裏,苗族與土傢族世代生息,和諧共處。盡管時代變遷,這裏的生活似乎從不曾改變。人們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,居住在古老的寨子裏。靜靜古寨木屋青瓦戀炊煙,綠意村寨落人間。走進山裏的小寨子,雞犬之聲相聞,有陶淵明《歸田園居》的意境。時光慢悠悠地,以光陰的畫筆,在藍天白雲的背景裏,一筆一劃,勾勒齣一副世上桃源。走在村子裏,隨便逛進一處深深庭院。靜謐永恒的歲月之美如影相隨。那些刻滿年輪的青石闆路依然平整,蒼老的紫荊花則老當益壯,隨時會為村寨的色彩綻開自己一年強似一年的鮮艷。在院落內仔細觀察,你會發現,雕窗畫廊、古式木窗、飛簷翼角俱唯妙唯肖,對歲月構成瞭藝術的包圍圈,你闖不進去,它衝不齣來。惟有視綫穿透年華的阻礙,一眼百年。院中田在這些毫不起眼的小村小寨裏,還有讓人稱奇的非物質文化遺産流傳。花燈、馬馬燈、山歌是這裏的祖傳藝術,他們有專門的戲班子,想要把民間的歌唱給潔淨的心靈。民間藝術聽醉瞭山歌,可以在村子裏歇腳。山村原生態的美酒美食,定讓人愛不釋手。在何傢岩村吃美食,一定得坐火上鋪。土法製作的黴豆腐,老臘肉,再來幾口包榖燒,地道。酒至微醺,天就黑瞭。興緻一起,老婦唱起歡快的薅秧歌、土傢山歌,老漢鼓起腮幫手舞足蹈土傢儺戲、花燈,笑聲喝彩聲此起彼伏,歡樂在漫天眨眼的星星注視下扶搖直上九萬裏。三、草原緊鄰何傢岩村有高山草原,名菖蒲大草原,海拔1600米。偌大的山平緩有序,疏密隨意的喬木和灌木散落在山頂,樹林一綫之下,則是遼闊的緩緩延伸的草地。雲上草原站在草原上,若得晴日,則是一幅塞外春意圖。麗日朗照,和風拂麵。“風吹草低見牛羊”不是非得到呼倫貝爾大草原纔可以體驗。若逢陰天,綠意接烏雲,就是心領神會的“天蒼蒼,野茫茫”。我總是喜歡晴天,在菖蒲大草原,有陽光為伴,藍天白雲的下麵,綠草織毯,黑白牛羊被編織其上,自己也被綉於其中,恍惚中,人便成瞭風景。挑個風和日麗的日子,到酉陽的田間地頭去壟上行。在這不是景點的地方把自己過成風景。不需要強製自己找“久在樊籠裏,復得返自然”的理由,隻為骨子裏的歡喜。最後老規矩,給齣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“洗心”之處的路徑。主城—巴南—南川—武隆—彭水—黔江—酉陽—何傢岩村(途經內環高速、包茂高速等),全程約350公裏,約4小時。路途遙遠,就不推薦公共交通瞭。